金永明:新时代中日关系的使命与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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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中日关系的使命与愿景 

上海国际战略问题研究会副会长、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海洋战略研究中心主任 

金永明

     

      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日两国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时期。构筑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是中日两国合作共同发展的重要机遇,不可放弃和延误,以切实承担中日两国为维护亚太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繁荣的责任。 

 
      一、中日加强全面合作的必要性 
      世界已呈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诸多问题严重冲击世界原有秩序和规则,危及人类生存和安定。主要体现在:政治极端化,包括大众化、民粹化和威权化;经济低迷化,包括孤立主义、保护主义,尤其是中美战略竞争(中美新型冷战)导致世界经济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增加,冲击经济贸易秩序和规则体系;社会信息化和新技术的不断出现和发展,也需要用新的规则予以维护。 

在这种背景下,鉴于中日两国在亚太地区和世界中的地位,必须根据自身的特点作出维护世界秩序的新贡献。同时,世界性问题复杂、艰难,诸如气候变化问题、自然灾害预防和应对、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等,单靠一个国家很难妥善处理,需要通过各个层面(国家和国家,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合作予以处理,包括信息共享、合作研发、共同管理,才能发挥快速效果,所以,在双边层面,中日两国加强全面合作对于维护和安定亚太地区和世界的秩序和繁荣有重要的作用和责任。2020年1月以来出现的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严重影响旅游、产业供应链、健康卫生体制、交通运输等方面,使得中日两国之间的全面合作更显必要,包括数据共享、病情分析、开发疫苗及援助物品和装备等方面,这样才能共同管控和有效应对。 

 

       二、中日加强全面合作的政治和民间基础 
      经过多年和各方努力,尤其是通过中日两国首脑互访和会谈,中日两国自2018年以来改善了因海洋问题引发的低迷状态,两国关系已回复到正常轨道,尤其提出的构筑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目标,是超越分歧、面向未来的重要开端。同时,为发挥各自优势和加强合作,双方签署了多层面和多领域的协议和谅解备忘录,并展开了合作进程,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换言之,中日政治关系的改善加速了两国各层面的合作进程,这是两国加强全面合作的重要基础。即持续加强首脑互访,提升政治互信,是进一步加强中日全面合作的重要保障。 

在通过高层互访提升政治互信的同时,也应采取具体的措施提升两国国民感情,夯实民意基础,为持续发展面向未来的中日关系提供支撑。例如,从日本言论NPO和中国国际出版集团联合于2019年10月24日发布的“第15次中日共同舆论调查”结果看,中日两国国民之间的好感度严重不对称,需要补短板。所以,有必要采取具体的紧急措施予以提升,包括通过增加旅游、信息资源及时共享、直接交流和教育的机会等,即重点运用新媒体和直接交流教育的模式,提升相互的认知度和好感度,改变观念。 

 

      三、中日加强全面合作的思路和方向 
      尽管中日关系有所改善,并呈现了良好合作的发展趋势,但这并不表明中日关系是坚固的,牢不可破的;相反,中日关系依然是脆弱的,暂时的,尤其会因核心争议问题的呈现和扩大,改变两国的友好关系,所以应该照顾对方关切,合理管控影响中日关系的敏感问题,以固化两国关系。 
      笔者认为,为持续发展中日关系并加强全面合作进程,重点需要采取具体措施解决三大类问题。 
      第一,合力重点解决存在的核心争议问题。众所周知,在中日两国之间,存在的核心争议问题主要为历史问题和海洋问题,而海洋问题是影响现今中日关系的重要因素。由于中日两国对海洋问题存在对立的见解和立场,所以即使经过努力也只能达成原则性的政治共识,从而影响其的执行效果。为此,中日两国应正视这种机制性缺陷,采取综合性的持续措施,包括合力加强对海洋问题的原理原则论的对话和合作研究,以共同探究解决问题之最终方法和合理措施。这是一类须要持续研究并需要智慧和政治决断的艰难性问题,直接考验两国政府和人民的理念以及处置问题的综合性治理体系和能力。 
      第二,合力消除重点合作领域的障碍性问题。在中日两国首脑互访时,两国政府、部门和企业之间分别签署了多份协议和谅解备忘录。例如,在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访问日本时(2018年5月),签署的10个文件涉及人文、医疗卫生、服务贸易、第三方市场合作等内容;在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问中国时(2018年10月),签署的12个文件以及与一带一路合作有关的52个文件,内容涉及基础设施、物流、信息技术、健康养护、金融合作等方面。为此,我们要就这些众多合作领域的实施效果进行评价,以找到问题的障碍和机制性缺失,并利用多种平台和渠道(如中日战略对话,中日高级别政治对话,中日经济高层对话,中日高级别人文交流磋商机制,中日海洋高级别磋商机制,中日安保对话等),在兼顾双方的立场和关切的基础上,找到利益的共同点和汇聚点,包括通过完善相应的政策和措施提升合作领域的广度和深度,共同实现生产性、经济性、发展性和规范性目标。 

      第三,重点规划未来合作的优先方向和前沿性领域问题。中日两国之间的未来合作不仅要考虑近期的重点和方向,更需要通过深入研讨规划长远的优先合作方向(如气候变化问题、贸易自由化问题、食品安全问题)和引领世界潮流和趋势的前沿性问题(如技术革命问题、生物基因问题),即传统领域问题和新兴领域问题。为此,中日两国应设立最高层次的综合性平台,以共同规划这些方向和问题,包括在人工智能、大数据运用和控制、城市规划和管理等领域的合作,取长补短,为未来发展提供可供遵循的思路和方案以及规则。

 

      四、新时代中日关系的愿景展望 
      中日两国自1972年邦交正常化以来,已经缔结了四个重要的文件(三个政治性文件和一个法律性文件),这是维系中日两国关系的重要政治基础,必须持续遵循。为适应新形势发展需要,中日两国应缔结第五个重要的文件,以规范和确立两国关系的定位、理念和未来进程。这个文件的缔结可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020/2021年访问日本时完成。其核心宗旨和理念为:求同存异,超越分歧,面向未来,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目标。 
      为实现新时代的中日关系愿景目标,中日两国需要妥善管控存在的问题,正视双方关切的现实问题,共同规划未来的方向和前沿性领域,通过多个重要平台的对话和协商,自律和自控,以维系安定的秩序,完善以规则为基础的治理体系,为维护亚太地区和世界的稳定和发展作出两国独特的贡献。 
      当然,鉴于中日两国的地位和身份,中日关系的作用和意义超越两国关系,具有区域性和世界性的溢出性特征,为此,中日两国应就区域性问题和全球性问题加强协调和沟通,以取得良好的合作治理效果,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 
2020年6月2日 10:09